不想开车的相声演员不是你爸爸

 

梦中人

*

“吻我。”


“呃,什么?”


“吻我,快点,”他的眼神飘向男人身后的人群又飞快地移开,像蜻蜓抖动了翅膀,雨滴落下激起转瞬即逝的水波纹,“拜托,吻我。”


男人的面容在视野中放大,他愈发睁圆了眼睛,气息炽热,湿润温暖的唇舌席卷他,略微干燥的唇角张开吞下他的,然后是牙齿,舌尖,上颚,男人的舌尖像来检阅他的神祗而他的口腔是帕特农神殿。


告诉我橄榄枝,月桂花,日月星辰,乳脂和没药堆放的祭台。神的声音隆隆回响,他得到天启,灵台清明,感觉到神化身为他前夜的梦。


而男人的呼吸是一千万只蝴蝶扇动翅膀的振颤,他被咬住了舌尖,心脏跳动像是有巨大的怪兽践踏过城市高楼,曼哈顿倾斜,海水漫过每一尊大厦的顶端但他被男人拯救了,一分钟抱紧,接十分钟的吻。


连男人胡须的形状也让他心动,还有眼窝里的蓝眼珠,打理整齐的棕发,颈侧痣点,鬓角的形状,英俊高挺的鼻梁蹭到他的,他左耳有一个隐晦的耳洞,笑起来唇红齿白。他在亲吻时矜持搭在他肩头的两根手指,他与他保持一个陌生人间的礼貌距离,每一寸空气里躁动好比吞下一小勺白矮星。


哦,那样他们会下沉,下沉,下,沉。


他已经第九百八十一次梦见他了,有时男人是一道疤痕,有时又是一本小说,他在高耸入云的书架顶端找到他,抽出他,阅读他,小声念他里面的词句,指尖点过每一个字母的每一道弧度,有时他就是他,模糊如同迷雾,如同耳机里电流的兹兹作响。


如果他是一盏灯他也会爱他,更别说,他会是一盏世界上最英俊的灯。


他是一个吻。


而他们会接千万分钟的吻。


他的唇齿永不会冷却,像他手心一般永远温暖,他们会在永不停歇下降的电梯里吻下去,经历遇见,交往,握手,亲吻,结婚,争吵,和好,快乐和忧伤,衰老和死亡。


他们吻,他们吻。然后他们下沉。


*

“吻我。”


“呃,什么?”


“十七楼,我是说。”


他指尖触到了金属按钮表面,余光里有男人蓄着胡须的侧脸。


“你也在这幢楼里住吗?”


男人的声音深沉干脆,他抿了抿湿润通红的嘴唇,一点被吮吸过的酥麻的痒。


“1703”


“哇哦,这么巧?”男人夸张笑了,露出一排牙齿,西装革履包裹的身躯稍稍靠近,“我是1705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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